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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歇尔地震仪畔的“守夜人”
2019-08-12 11:40  点击:70

  南京基准地震台(以下简称“南京台”)有个87岁的“镇台之宝”——高度顶到天花板,重约17吨,体积几乎填满半间屋子,它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台还能运转的大型维歇尔地震仪。

  1935年出生的唐兆华曾是南京台测震组组长,本科毕业的他,曾经有两次机会去其他地方工作,但他没有去,“我走了这台仪器就没人管了啊”。

  南京台的人,无论年老年少,都把这台1930年购置、1932年投入观测的元老级地震仪视作精神支柱。

  这台地震仪记录过1932年的甘肃昌马7.5级地震、1976年的7.3级和7.4级云南龙陵双震,前不久,还记录了印尼哈马里拉群岛7.3级地震。除了抗日战争时期被迫中断工作,维歇尔地震仪源源不断地向外提供地震观测数据。

  南京台台长陈飞告诉中国青年报·中国青年网记者,从上世纪初以维歇尔地震仪为代表的烟熏记录时代,到上世纪70年代进入笔绘记录时代,再到21世纪前后进入数字记录时代,我们分析处理地震波信号并产出地震参数的速度越来越快,从地震发生后的1.5个小时,缩短到半个小时,到如今只需要1分钟。

  “尽管技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‘守夜人’的规矩却没变。”陈飞说。

  地震是一门观测科学,人类关于地震的科研进展,都基于各地地震台站的观测数据。为有朝一日能够准确预测地震,地震观测数据的连续性和准确性至关重要,而负责及时收集和处理这些数据的地震人,就被称为“守夜人”。

  前不久,中国地震局“走基层”来到南京台,那里的“守夜人”讲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。

  顾名思义,值夜班,是守夜人最普通也最具挑战的工作之一。

  “哪怕值班的时候有人抢劫,我们也不能离开这个房间。”1992年出生的周康雅说起自己的工作,让人觉得不可思议。她现在是南京台测震观测项目负责人。

  他们所说的房间是一间装有几台电脑的小屋子,仪器探测到地震波时,这里便会响起警报,值班的人就得赶紧处理数据、上报。

  采访当天,正好轮到周康雅的同事刘利值白班,正说着话,他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,一个箭步冲进旁边的值班室里。等记者反应过来跟过去时,电脑上已经出现了一段波形图。

  “刚才警铃响了?”

  “响了。”刘利盯着波形图看了一会儿,松下一口气,说:“没事儿。”

  地震发生的次数远比普通人感受到的多。截至今年7月31日,南京台收到过1000多次地震波的信号。作为基准地震台,南京台不但负责本省地震波的收集和处理,还需要进行全国、全球的地震监测工作。许多时候,其他震动也会被灵敏的地震仪探测到,警报触发后,这时候更需要人工分辨。

  “地震台的人没有不神经衰弱的。”周康雅和同事即使在不值班的时候也很难进入深睡眠。

  “我们24个小时开机,只要一收到地震应急到岗的通知,所有人都从家里往地震台赶。”陈飞说。

  南京台素来“将地震监测数据质量视为生命”,在他们看来,与数据相关的任何事情都马虎不得。“南京台的数据,绝对敢拿出去和别人比。”老台长周加新已经退休14年了,但他作为“南京台人”的荣誉感有增无减。

  周康雅告诉记者:“要端地震人这碗饭,就得干这份事。如果我漏报、误报,那别人可能会说,整个地震系统都没有存在的必要,我个人的错误就可能抹杀前辈近100年的地震监测成绩。”

  地震台里还有一项代表性工作,无论是法定节假日还是暴风骤雨下大雪,都不能间断:短水准测量——也就是监测断层形变的长期变化。

  刘利和同事丁烨是搞短水准测量的壮劳力。他们每天从位于南京中山陵的地震台出发,扛着仪器爬上紫金山,在固定点位测量断层两侧高低变化。

  夏天衣服能拧出水来,暴雪时还要先开路,最难的是要和中山陵景区里络绎不绝的游客和车辆协商,请他们暂时避让测量仪器。

  “仪器比人重要。”丁烨和刘利说,就算是上、下山时摔倒,人也得垫在仪器下面:“仪器摔坏了要修很久,那数据就中断了。”

  “尽管现在准确预测地震还做不到,但我们有责任把最准确的资料留下去,让后来人去研究。”陈飞说。

  他们非常明白,自己肩上扛的不仅是精密仪器,还是对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和地震研究工作的责任。

文章来源于:www.ddxyzs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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